四下看了看,只当没听到贾川说了什么,问:“仵作歇在何处?”
“哦,府尊是为了韩四来的,瞧我这记性,竟是忘了此事,府尊是来问罪的?那恐怕要与镇抚司的人理论了。”
“你若是觉着案子何处不妥,尽可重新查验,这般将仵作留下,倒像是府衙有何过错一般,且吕峰是六品推官,你今日对他说了什么,做了什么,本官自会向皇上禀明,你搬出镇抚司是何意?皇上命你查明此案,可未曾有旨意命镇抚司参与其中,你可是想借用镇抚司之名恐吓本官?”
贾川确实觉着搬出镇抚司来吓唬吓唬这位领导,坐在院中也是想给了下马威,这么大个干部坐在自己面前,贾川总不能叫来徐恭陪着壮胆。
就这般在黑乎乎的院中坐着,再搬出镇抚司,贾川觉着心里踏实些,
可没成想郑道宁这位大领导自带气场,无论坐在何处,那股子威严在黑暗中还是让敏感的贾川捕捉到了。
郑道宁何尝不想吓唬贾川一下?先拍疼了,再帮着揉一揉,才会听话。
贾川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脖颈,这一天累的,这地方有点僵直。
郑道宁阴沉着脸想看到贾川惊慌失措的模样,没想到竟是看到一副慵懒模样。
贾川也是用这一动作掩饰自己的紧张,他尽量不看向郑道宁,像是随口说道:
“府尊说的这些话吧,我好像能听懂,又好像听不懂,府尊要跟皇上说什么,不是我能拦住的,但府尊若是想强行从我这里带走仵作,那我拼了性命也不能顺了府尊的意,我只听皇上的,皇上让我做什么,我便做什么,其他的,我不懂。”
郑道宁深吸一口气,说:
“比起忠心,朝中各位官员未必不如你!更何况按章办事本就是对皇上的忠心,仵作乃府衙杂役,刑部想调用都要先报上来,你也知自己无品无级,皇上惜才命你到刑部查案,你可有去刑部面见上官?可有到顺天府,刑部去找当初办案之人细细了解案情?年少轻狂之人本官见过不少,轻狂如你倒是第一次见!本官不明你怎能仗着皇上信任,便敢坏了规矩,破了章法,将律法当做儿戏?!”
这帽子扣的有点大,贾川立时挺起腰身问:“这么大罪名呢?府尊这是要将我抓捕归案?”
郑道宁被噎住了,他想要看到贾川惊慌,而后再和风细雨的劝导,他自是知道这院子里一定有镇抚司的人,但他说话向来滴水不漏,自信不会被锦衣卫的人听出错处,又能让贾川明白一些道理。
孤臣若是好做,自古以来怎会少之又少?
可贾川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,在郑道宁眼中像极了街头的泼皮,他忍不住呵斥道:“你若不知悔改,不日你我便会在府衙相见!”
贾川摆手道:“无妨,只要不是在诏狱中相见便可,府尊还有别的事吗?”
“皇上如此看重你,你来日仕途必定腾达,但若是胡作非为被皇上知晓,即便再有恩情也会消磨殆尽。”
贾川有些烦了,与这些官员说话不及与村民唠一会儿,至少还有机会得着有用的线索,与官员谈话纯属浪费时间,若是眼前这位大领导知道自己只是一块砖,皇上的使用方法是哪里需要往哪里搬,必要时还会砸在达官贵人的头上,府尹若是能想清楚这件事,不知还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?
“府尊大人回吧,仵作我不可能让你带走,你又不可能将我抓走,多说无益。”
郑道宁心中顿时慌乱了起来,这个小泼皮的态度是因为不懂官场规矩,还是因为皇上曾与他说过什么?郑道宁吃不准了。
贾川站起身,一副懒得多言,送的做派,郑道宁也只能气哼哼的离开,临走时连吓唬的话都忘了说。
……
陈默从屋中走出来,说:“郑府尹这次算是碰到了软钉子,他今晚回去必定会想出阻拦你查案的法子,你要么快些找到实证,要么进宫找皇上讨要旨意命锦衣卫查……”
“你觉着他有问题?”
“案子是否与他有关我不知,但案子办成这样肯定与他有关系,为官之人最在意的便是那身官服,那可是敛财的利刃,怎能不爱惜?”
“便是这般爱惜的?真若是爱惜便莫行不法之事!”
“这你便不懂了,在他们看来对官位有影响的从来不是他们做了什么,而是上面想要什么,只要跟对了风,且自己下盘够稳便不会有事。”
贾川背着手琢磨了一下问:“下盘稳便是他们织的人情网吧?”
陈默点头。
贾川仰头看了看星空,锦衣卫的设立,除了当权者为了一己私念之外,原本也是想用来砍掉官场上密密麻麻的那些网的吧?可惜人性不可估。
贾川长出一口气说:“下盘稳不稳的有何用?砍的是头。”
郑道宁在轿子里打了一个喷嚏,他抚摸着有些心悸的胸口,总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院中贾川说罢走向房门口,陈默赶紧问:“明日什么章程?”
贾川站住脚,扭头
第71章 伯府来人(3/4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